上野俊好歹劝了一阵,让平田暂时待机,他承诺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。

大约是真的因为和上野俊一起打了天下,平田最终还是选择给上野俊时间解决这个问题——毕竟会社那边也有他的心血,也有这么多年磨合的队伍。

上野俊走出居酒屋,有一种想给上原友惠打电话询问她是不是暗中动了手脚的冲动。

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信任上原友惠。

“还是先回公司吧。”

回到事务所,却看到自己的师父兼岳父的林田清隆正在他的办公室等他。

上野俊打起精神,“师父。”

“嗯。”林田老爷子坐得直直的,显得很精神,看到上野俊走进来,冲他点了点头,“你坐下吧。”

上野俊没有走到自己的社长位置上,而是走到了林田清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“师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”

“平田和中野的事情,我听说了。”林田清隆老爷子第一句话就进入了正题。“你怎么看?”

“总而言之,先安抚为好。”上野俊说。

“糊涂!”林田老爷子大喝道。

“师父?”

“你是社长,知道吗?”林田老爷子大声说道,“社长社长,一社之长,就算是我,只要在会社里你都有权利管理,怎么可以时时都以安抚为主!你这样下去,只会让下面的人,产生骄矜的心思,日后有得你难受的。”

“师父……”上野俊没想到林田清隆会说出这样的话,“可是,如果一味地强硬,只会造成矛盾。平田是会社里最好的原画师,当然中野先生更强,只是……中野先生已经60多了,什么时候退隐都是正常的。”

“那你不会把中野赶走吗!”林田清隆老爷子直接说道。

“可是,中野先生不是师父你请来的人吗?”上野俊呐呐道,“如果赶走的话,不是让师父你很没有脸面。”

“糊涂,糊涂!”林田清隆直接道,“脸面重要,还是公司重要?我都说了,就算是我,你该怎么做,还是怎么做!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,做监督,最重要的就是把控整个制作组,可以允许建议,但是超过建议以上的动作都是绝对禁止的!你得记住,一部动画没做好,出来负责的人只有监督,不是其他人。”

“社长也是一样的,会社出了问题,人家只会说你这个社长做的不好,其他人的问题,都是在社长之后的!”

“如果把中野先生赶走,那师父带来的其他人,应该也会不满吧。”上野俊犹疑道。

“那就全都赶走!”林田清隆直接道。“会社,养不起第二个制作组了吧。为什么不乘机裁员?”

“这……”上野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兼岳父。

“不过裁员也得讲究一点……如果你直接动手把这边的人全裁了,只留下原来的人,会让你原来的人觉得你太好要挟了。我的建议是这样,我带来的人里面有几个还能多做几年,你把对应的水平不够的原社员裁掉,留下他们!然后趁这几年,不管是招新人进来让他们帮忙带着,还是去别的公司挖人,总之再去找后继之人……”

林田清隆老爷子一边认真分析,一边给上野俊出主意。

上野俊听到一半,低声道:“可这样的话,师父你的人脉……”

“我的人脉……我都这把年纪了,我的人脉还能用多久?”林田清隆板着脸教训道,“何况,谁说这样我就一定会得罪他们了?”

“啊?”

“我说过了吧……”林田清隆说,“只要是在会社里面,就算是我,你也能够管理。”

老爷子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如果只是赶走一个中野,那震慑力是不够的。为了让你的威权提升到足够高的水准,还需要一个更重量级的人。”

“师父……”上野俊听出了林田清隆的弦外之音,忍不住叫了出来。

林田清隆被他这声叫得泄了气,原本板着地脸也露出几分疲惫,过了一会儿,又强打起精神:“如果你把我一起赶走,第一,赶走我带来的其他人也没有谁会说你什么,第二,对你在会社的权威也有帮助。而我这边……我都被一起赶走了,一群本来就该退隐的老家伙,还能说我什么呢?你说,对不对?”

上野俊心中五味杂陈。

林田清隆这话看似完美,但是其实不需深思就能看得出来,老爷子是牺牲了自己的权威,给上野俊铺路。

上野俊不知道该怎么说,只好低声用其他的话来劝他:“可是,师父不是总说,还想和老朋友一起,拍一部机甲动画么?”

“糊涂!”林田老爷子第三次骂他,只是这次却比起前两次温和了许多,“人这一辈子,什么时候少了梦想?年轻的时候想做动画,想做原画师,做了原画羡慕监督,做了监督羡慕别人的作品比自己好……临老临老,还想做一部机甲动画也和以前没什么区别。如果我做完一部机甲动画,还想再做一部更好的怎么办?人这一辈子都是在追梦,可总得停下来吧,什么时候停下来,又不是一次巨大的遗憾呢?”

“……”

“总而言之,就按照我说的去做。”林田清隆交代道,“前一段时间是我糊涂了,总是放不下。但是现在我也该清醒了……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住我,就好好管着公司,别整天就知道做一些低端轻改,将来如果公司要做机甲动画,我再来给你做顾问……”

“就这样吧,过两天你就宣布。”林田清隆站起来,准备走出去。

“等等,师父。”上野俊叫住了林田清隆,“师父,我有一个决断不下的事情,想请师父帮忙参考一下……”

林田清隆回过头,嘴里不住地说着“这么大的人,都已经出师那么久了,还是整天来问我”然后坐了回去,准备听上野俊怎么说。

只是听到徒弟兼女婿想要问自己问题,老爷子的精神却带了三分飞扬。

……

……

“上野叔叔刚刚联系我了。”

G社,上原友惠对郝平说。

“怎么说?”

“上野叔叔同意合作方案,让我们过去谈细节。”上原友惠的语气中也带了三分的轻松。“不过,比原来要严峻一些……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林田老爷子也要参与进来谈判,这位老爷子,可比上野叔叔麻烦得多啊。”

“但是,只要能谈,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?”郝平笑着说。“对了,你把仓田结衣带上。”

“带上她做什么?”上原友惠奇怪道。

“带上你就知道了。”郝平笑着说。

——说道萌豚动画,小仓唯怎么能少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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