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原友惠把自己手底下最精干地助理放给了宁安和,仔细交代了几句,就让她跟着宁安和去处理几天,然后再回来。

送走了千感激万感谢的宁安和,上原大小姐又扶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。

“怎么了?”上野俊看着上原友惠一脸愁容的样子,问道。

“上野叔叔,我这边还有事情,改天再和您聊吧。”上野俊也不算外人,上原友惠就没怎么隐瞒,“我们家郝平大股东生气了,我还得去劝着呢。”

“谁?郝平先生?他怎么突然生气了?”

郝平的好脾气,别说G社内部了,走出去知道他这号人的,都知道那是一顶一的好脾气。可上野俊也知道上原友惠是不会说谎骗自己的,真因为如此,上野俊才觉得惊奇。

“没什么大事儿,就是他老想做好人,我拦着他不让他做这个好人而已。”

上原友惠揉了揉太阳穴,笑着说道:“可这好人也得看情况做啊,你做了人家不领情,就不叫做好人了。”

上野俊哪儿懂这里面有什么玄机,不过他也不想搭理,只是在走之前,劝了上原友惠一句:“郝平先生那边,左右你还是让着他些。虽然你们这事务所现在是闹得挺大的,缺不了你的辛苦。可管理事务所的人好找,能像他这么出这么多企划的人可不多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上原友惠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句,她明白上野俊的想法,无非是担心郝平被人骗走了。可她和郝平之间还是有一些默契的,这么点小问题不至于闹到那种程度。

只是这些话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,笑着应下就是了。

送走了上野俊,上原大小姐敲开了郝平的办公室大门。

雨宮七瀬和安苑美知子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着喝茶,青野亚美还在和郝平打闹。看到这一幕,上原大小姐没来由地一阵恼火:自己还担心他生气呢,合着他跑这边来相当地快活嘛。

雨宮七瀬和安苑美知子看到上原大小姐走进来,还以为她们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,两个人拉着青野亚美就走了出去。

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上原友惠和郝平两个人。

上原大小姐坐到了郝平办公桌的对面,“生气了?”

“没有。”郝平叹道,“就算生气,也不是生你的气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上原友惠笑着说,“生宁安和的气?”

“算了吧。”郝平又叹了一口气。“上原小姐,你说得对。宁安和宁愿找你商量,也不找我商量,说明你说得对。他是不肯听我的劝了。”

“他不肯听你的劝,你生什么气?”上原友惠笑着问。

郝平沉默以对,确实,他没有什么生气的理由。宁安和与他说白了千扯万扯才能算的上老乡,他的确没有生气的原因。可郝平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。

上原友惠笑呵呵地说:“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。”

“你知道?”郝平笑了,上原大小姐还能知道他为什么生气,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
“我当然知道咯。”上原友惠说,“我听周靖说过,你和他两个人当初很喜欢动画,所以才跑到日本来工作的,对不对?你们当时的理想,应该是想着总有一天要回国做动画,是不是?周靖灵性高,所以去学了漫画,你呢,一开始是跑到动画公司去应聘,没做成,才跑到声优事务所这边来求职的,对不对?”

郝平听了,脸上发囧。

这可不是自己做的!

“你觉得,我是因为他是中国人,想和他一样做自己的动画,所以才会替他着急?”

“我觉得不是。”上原友惠笑着摇了摇头。“我甚至认为,你根本不是在替宁安和着急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上原友惠问:“想做动画的原因是什么?”

“是什么?”郝平觉得上原大小姐似乎问了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,如果从这个问题延伸出去,大概能弄出无数个论点论题,甚至再深入一点可以分析出一点哲学——比如人选择什么工作对社会发展造成什么后果之类的。

但是上原大小姐毕竟没有和郝平讨论哲学的想法,或者说——她没有郝平的思维那么发散。

“想做动画的原因,当然只是因为喜欢动画啊。”

这理由实在是太清新脱俗,郝平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!

“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,《偶像大师》和《LoveLive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吗?”

“记得,怎么了?”那段时间才过去没多久,现在网上还吵得厉害,郝平怎么会忘记。

“你看,当《偶像大师》和《LoveLive》吵得最凶的时候,不是我们这个企划策划人出来吵,也不是Lantis和我们吵,是谁吵得最凶?”

“……”

郝平当然知道,吵得最凶的恰恰是粉丝,是偶像大师和LoveLive的粉丝,甚至第一时间出来劝和的也是DD党粉丝。反倒是G社和Lantis这两家,也没有那么活跃。

“那段时间你常常开玩笑说粉丝简直成了两边的精神股东……”上原大小姐笑着说,“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没什么问题,那些粉丝也确实是成了精神股东。原因很简单啊,不管是我们还是Lantis、万代南梦宫,我们投入的是钱,争抢的是利益。可粉丝为什么比我们着急,因为他们对两个作品也有投入……并不是花的钱,而是感情的投入。”

上原大小姐竖起手指,“郝平君你现在的情况和那些粉丝是一模一样的啊,你担心的不是宁安和地失败,你仅仅是在替宁安和背后那些,期待宁安和或者财团T真的能够做出好动画的粉丝们着急。如果在深入一点,你是替中国动画的粉丝着急。”

“因为你也是喜欢动画的,甚至,你曾经也期待过有一个财团T,有一个宁安和能够做出自己的好动画。你只是把自己的期待放到了宁安和的身上,所以看到宁安和走了弯路,你才会着急。”上原大小姐凑近了一点。“我说的对吗?”

郝平不说话,拿起桌子上的红茶一口饮尽。

“那么,好听的版本你已经听完了,那我就说一点不好听地版本吧。你看怎么样?”

郝平一愣,就听上原大小姐笑着对他说:“你现在的状态呢,用一个词语来形容,就是:感情用事!”

“……”

“郝平君平时虽然做别的事情不靠谱,但是好歹做事情的时候还是很冷静,现在这么急躁,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。”上原大小姐笑着说,“有的事情,想做不是什么问题,可是太急躁只会让自己变得被动。不如暂时把事情交给我,你去找点事情做冷静一下怎么样——”

“找点事情?”

“我听说你从小原小姐那里买来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,郝平君这几天先休息休息,准备乔迁之喜,怎么样?”上原大小姐拉开郝平办公室的大门,看着躲在门后的三个少女,“也让期待了很久的室友们,高兴一下嘛。”

门后,青野亚美笑哈哈地装傻,安苑美知子躲到了一边,雨宮七瀬脸色微变之后就恢复正常:“上原社长谈好了?”

“谈好了。”上原大小姐拍了拍雨宮七瀬的肩膀,“你们去讨论下搬家的事情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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